清晨八点,加沙地带的尘土在晨光中微微浮动。一辆红十字会的车辆缓缓驶过内察里姆走廊,车门打开,几名面容憔悴的人被搀扶下来。他们终于回到了亲人身边——20名在世的以色列被扣押人员,正按照停火协议分批获释。与此同时,近1900名巴勒斯坦囚犯也将陆续走出牢狱。这场交换,被媒体称为“和平的第一步”。
可对那些刚刚走出囚禁的人来说,真正的挑战,或许才刚刚开始。
他们回到了“正常世界”,但“正常”对他们而言,已经变得陌生。一声突然的关门声,可能让他们瞬间蹲下抱头;孩子的哭闹,可能触发一段无法言说的记忆;甚至阳光太强、人群太密,都会引发窒息般的恐慌。这不是软弱,而是战争在身体和心灵上刻下的真实伤痕。
许多被长期扣押或身处战区的人,归来后都会面临一种被称为“创伤后应激障碍”(PTSD)的心理状态。他们不是不想恢复正常生活,而是大脑和身体仍在重复那场未曾结束的噩梦。他们会在梦中回到黑暗的囚室,听见同伴的呼喊,闻到硝烟与腐烂的气味。白天,他们强装平静,夜里却在冷汗中惊醒。有些人开始回避人群,拒绝谈论过去,甚至对家人也变得疏离。这不是冷漠,而是一种自我保护——他们害怕自己一旦开口,就会彻底崩溃。
更难的是“重新做人”。多年离家,孩子长大了,父母老去了,朋友早已各自成家。他们错过了太多,而世界没有等他们。有人试图找工作,却发现简历空白太久;有人想重建家庭关系,却发现彼此已无话可说。他们不再是当初离开时的那个人,可社会却期待他们“尽快恢复”。
这不是个别现象,而是战争留给普通人最深的代价。越战结束后,许多美军战俘归国,尽管受到英雄般的欢迎,但其中不少人陷入抑郁、酗酒、家庭破裂的困境。研究发现,那些缺乏心理支持和家庭理解的幸存者,康复之路尤为艰难。真正帮助他们走出来的,不是掌声,而是持续的倾听、专业的干预和一个允许他们“慢慢来”的环境。
在中国,虽然没有公开报道具体维和军人归国后的心理康复案例,但一套覆盖退役军人的心理支持体系正在成型。四川、江西等地已建立“老班长心理疏导队”,通过一对一谈话、团体辅导、家庭走访等方式,为退役军人提供心理关怀。退役军人事务部门联合医疗机构,提供心理咨询、沙盘治疗、职业培训等服务,帮助他们重新找到生活的锚点。这些措施虽未专门标注“维和军人专用”,但其服务对象本就包括那些经历过高风险任务的官兵。可以想见,当一名维和军人从战火纷飞的非洲归来,他不仅会接受身体检查,也可能被纳入心理跟踪档案,获得持续的支持。
这提醒我们,和平协议可以划定停火线,但无法自动修复破碎的心灵。真正的和解,不仅发生在谈判桌上,也发生在每一个家庭的客厅里,在每一次耐心的倾听中,在每一个允许伤痛存在的空间里。
当20名被扣押者踏上回家的路,我们为他们庆幸,但也应知道:释放不是终点,回归才是。他们需要的不只是自由,还有理解;不只是安置,还有陪伴。社会可以做的,是少一些“你应该坚强”的期待,多一些“我在这里”的沉默守候。
战争夺走的,从来不只是生命,还有人重新生活的勇气。而重建这份勇气,需要的不仅是时间,更是一个愿意接住他们坠落的社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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