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7公里长永高速首次显示“0元通行费”，30年收费时代终结。2025年多省老牌高速因收费期满免费，背后是公共利益与企业收益的博弈。免费后车流激增、养护难题浮现，但联网收费设施保留，政策或存变数。全国早期高速正步入免费潮，司机们期待：下一站会是哪条路？

27公里路程，0元通行费，一张薄薄的收费票据，标志着一个时代正在悄然转变。

2025年11月2日，多位从长沙驾驶汽车通过长永高速前往黄花机场的市民惊讶地发现，这条通行了30年的高速公路，显示屏上首次跳出了“通行费0元”。

作为湖南省第一条高速公路，长永高速的免费通行引发了一场不小的轰动。与此同时，成都城北出口高速、成绵高速、武汉天河机场高速等多条高速公路，也因收费期满而在2025年相继停止收费。

01 收费时代的终结

“零费率”——这个专业术语在2025年下半年突然频繁出现在公众视野。对于普通司机而言，它只意味着一件事：免费通行。

在湖南，长永高速率先采用“社会集资、贷款修路、收费还贷”模式，在短时间内凑齐1.1亿元启动资金，终结了“三湘大地无高速”的历史。

如今，服务近31年后，这条老牌高速正式实行“零费率”，成为湖南首条长期免费的高速公路。

同样，在四川，成都城北出口高速公路的免费通行更是伴随着一场官司的到来。2024年，成都市民、执业律师胡磊因发现该高速收费“悄悄延期”且未公示理由，将四川省交通厅诉至法院。

这场诉讼以高速免费通行告终，自2025年9月17日24时起，成都城北出口高速公路停止收费。

02 免费背后的博弈

看似简单的“免费”二字，背后却隐藏着复杂的博弈。

根据相关规定，政府还贷公路有一定的收费期限，一般不得超过30年。然而，为何有些高速公路的收费期限会超过30年？

以长永高速为例，按照1998年的批复，其收费期限原本是从1994年12月28日到2024年12月27日止。

后来因为执行节假日小客车免费、鲜活农产品“绿色通道”等政策造成收入损失，先后两次获得收费期补偿，最终将截止日期定在2025年11月1日。

这引出了一个核心问题：如何平衡公共利益与企业收益？

2013年起，《收费公路管理条例》的修订稿已多次向社会征求意见，其中重要的修订内容就是调整收费期限。

在2018年12月，交通运输部在关于《收费公路管理条例（修订草案）》的起草说明中提到，现行制度设计难以解决收费公路债务问题，债务风险不断累积。

03 “零费率”的智慧

细心的人会发现，多地在宣布高速免费时，都强调了一条：保留现有收费设施，实行“零费率”方式终止收费。

何为“零费率”？即对通行本路段的所有车辆按“0元”计算车辆通行费，并代为收取其他路段的车辆通行费。

这就意味着，免费并不意味着收费站的拆除。车辆进出收费站时依旧需要正常领卡，办理了ETC通行的车辆同样需走ETC通道进入高速。

除了司机能知道少交了对应路段的费用之外，整个过程并没有任何变化。

这种设计背后，既有对联网收费秩序稳定的考量，也暗示着免费政策可能并非一成不变。

04 利益的天平

高速公路免费政策背后的利益平衡，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。

一方面，是企业收益与公共利益的拉锯。2015年7月公布的《收费公路管理条例》修订意见稿提出，高速公路收费拟不再事先规定期限，而是根据修路贷款债务偿还情况确定。

这一提议在当时引发了极大争议。

另一方面，是民众对收费公路的普遍反感。一个典型的例子是：2011年，沪深两市A股上市公司年报显示，19家高速公路公司平均毛利率高达56.08%，最高的重庆路桥甚至达到了91.44%。

与此同时，多数高速公路公司无意减免过路收费，其总负债已超过1000亿元。

“负债”成了高速公路收费冠冕堂皇的理由，而人们不禁追问：巨额利润到底又到哪里去了？

05 免费的代价

免费之后，新的挑战接踵而至。

高速公路免费后车流量必然会大幅增加。成绵高速、武汉天河机场高速等停止收费后，就有不少车主反映，路段变得更加拥堵了。

更有不少市民对高速免费之后的长期养护、管理较为关心。

一位网友在长永高速免费新闻下评论道：“高速公路养护成本高昂，免费之后该怎么处置应该有清晰的思路，这部分新增的费用应该是使用者缴纳，不能由全体纳税人承担，因为很多人不开车。”

这些问题都暗示着，免费并非终点，而是一个新起点。

06 全国免费时间表

随着中国早期建设的高速公路陆续达到收费期限，免费通行的案例正在不断增加。

1989年建成通车的广佛高速，作为广东第一条建成通车的高速公路，也已因收费期满停止收费。

中国高速公路建设始于上海的沪嘉高速公路，于1988年建成通车。通车24年后，其于2012年停止收费，为高速路履约免费开了个好头。

从全国来看，还有不少“老高速”即将走到收费期限上限，如果在运营期限到期前没有进行改扩建等，就有可能开启免费通行。

这一波免费浪潮，标志着中国高速公路建设“青春期”的结束，也预示着基础设施运营模式的转型。

截至2024年底，中国高速公路通车里程已达19.07万公里，其中国家高速公路里程12.41万公里。

如今，这些数字背后是越来越多免费通行的高速公路。但免费并不意味着没有成本，只是成本的承担方式和分配机制发生了变化。

对于司机们而言，他们更关心的是：下一个免费的，会是我常走的那条高速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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